【大紀元2024年04月29日訊】(英文大紀元記者Terri Wu報導/原泉編譯)2020年11月,四個小時的回家車程讓肖特夫婦心力交瘁。
他們剛剛得知自己18歲的女兒安娜莉(Annalee)在科羅拉多州的家庭農場自殺身亡。
那天早上,他們還跟安娜莉視頻通話,告訴她,他們在德克薩斯州探親後,會在晚上11點左右到家,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現在,他們想馬上和她在一起,但還有四個小時。
她告訴《大紀元時報》說:這是我們「經歷過的最漫長、最可怕的一次路程,就像是一場可怕的夢」。
「我坐在車上幾個小時,想理清這一切,我記得告訴兒子:『這不是真的,她在谷倉裡,和動物在一起,這不可能是真的,她不可能那麼做。』」
隨後的幾個月,洛麗‧肖特(Lori Schott)一直在想,女兒為什麼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作為一個母親,她本可以做些什麼,也許會有不同的結果。
一年半後,她終於鼓起勇氣瀏覽了安娜莉‧肖特(Annalee Schott)的日記,在標題為「TikTok」的頁面上,她的女兒寫道:「從技術上講,如果我自殺,問題就會消失。」洛麗‧肖特相信該頁面包含了來自TikTok的引用語。
幾個月後,洛麗‧肖特找了一家公司破解女兒的手機。
母親隨後找到了答案:「我可以打開她的TikTok頁面,我也會有同樣的感受。」即使在安娜莉‧肖特去世兩年後,她的TikTok動態仍充斥著與抑鬱有關和暗示自殺的內容。
TikTok對可能導致自殘或自殺的內容有特定的政策。
然而,2022年,安娜莉的一位朋友從大學回家﹐拜訪肖特女士,她告訴肖特,她和安娜莉曾在TikTok上觀看了一場自殺直播,她們後來決定刪除該應用,但在大約一個星期後又重新下載回來。
2020年9月13日,安娜莉‧肖特和她的馬羅克西(Roxy)在科羅拉多州梅里諾的家庭農場裡。(洛麗‧肖特提供)
「TikTok接管了她的大腦,讓她認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洛麗‧肖特說,「對我來說,TikTok發現了她是誰以及她的弱點,並且利用了這一點。」
至今,TikTok仍然持續不斷地給安娜莉推送信息——焦慮、抑鬱、「你沒有未來」。
「這是錯的。」
安娜莉‧肖特在其它社交媒體平台上也有帳戶:臉書(Facebook)、Instagram和Snapchat,但就內容而言,「TikTok絕對是最糟糕的」,她母親說道。
多年來,人們對這款備受歡迎的來自中國的視頻應用程序表示擔憂。除了對年輕人的心理健康影響之外,立法者、安全官員和專家們紛紛敲響警鐘,稱這款應用程序的數據可能被北京獲取,而該共產主義政權可能利用該程序開展影響力活動,並傳播虛假信息。
3月中旬,眾議院以壓倒性優勢通過了一項法案,要求TikTok在270天內從母公司中國字節跳動剝離,否則將在美國被禁止。這項措施的修訂版納入了眾議院於4月20日通過的950億美元對外援助法案,拜登總統4月24日簽署了該法案使其成為法律。
有害內容
總部位於北京的科技公司字節跳動於2016年推出了短視頻平台抖音,一年後推出了其國際版TikTok。
TikTok用戶呈指數級增長,目前有超過1.7億美國人使用該應用程序,幾乎占全美人口的一半,這其中約一半的用戶年齡低於30歲。總部位於洛杉磯和新加坡的TikTok是字節跳動的全資子公司。
2020年9月14日北京,一名男子走過一家櫥窗上有TikTok標誌的餐廳。(GregBaker/AFP via Getty Images)
記者兼技術專家傑弗里‧凱恩(Geoffrey Cain)說,美國Z世代的心理健康正在受到影響,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沉迷於TikTok。
他的團隊扮作13歲兒童,比較在不同社交媒體平台上接觸的內容、家長控制的設置,研究發現,這類用戶在TikTok上最容易接觸到有害內容。
然而,他的團隊測試表明,13歲的美國TikTok用戶可以看到的有害內容,同齡的中國抖音用戶卻無法看到。相反,中國用戶嘗試觀看這類視頻時,會看到公安部發出的「不宜」警告。
「很明顯,中共政府知道這些內容極其有害」,凱恩告訴《大紀元時報》,「簽於他們實際控制著字節跳動,為什麼他們允許TikTok在美國播放這些內容,而在中國,同樣的內容卻被禁止?」「他們知道這對孩子們影響很壞,但他們卻毫不介意對在平台上播出。」
像魔術師一樣的算法
洛麗‧肖特以為,TikTok只是有關可愛動物和舞蹈之類的視頻,她完全不知道安娜利‧肖特實際上在這款應用程序上看到了什麼。
她說:「這就像把她送進一家沒有任何警告的可怕商店,而你卻以為那是一家糖果店。」「人們走進去,卻是一片黑暗和絕望,我覺得這些孩子們因此感到沮喪,然後開始互相聯繫,或者那些算法開始不斷推送。」
科技倫理學家特里斯坦‧哈里斯(Tristan Harris)是致力於揭露有害技術的非營利組織「人道科技中心」(Center for
Humane
technology)的聯合創始人,他把這種現象稱為「放大宣傳」(amplifaganda),是「放大」(amplify)和「宣傳」(propaganda)的合成詞。
哈里斯說,這是一種能力,「像魔術師一樣,把人們的注意力集中在你希望他們關注的事情上,從而有選擇地放大和影響人們的態度」。
今年早些時候,參議院情報委員會就美國面臨的全球威脅召開聽證會,聯邦調查局(FBI)局長克里斯托弗‧雷(Christopher Wray)在聽證會上證實,字節跳動擁有TikTok的算法,而只有在字節跳動也能訪問TikTok收集到的數據時,該算法才有可能有效。
2024年3月11日,美國聯邦調查局局長克里斯托弗‧雷(中)在國會出席閉門簡報會。(Chip Somodevilla/Getty Images)
TikTok一再堅稱自己獨立於中國母公司,表示美國客戶的數據存儲在弗吉尼亞州,備份在新加坡,它從未也永遠不會與中共政府分享美國數據。
然而,據美國網絡新聞BuzzFeed報導,2021年9月,TikTok內部會議泄露的音頻中提到,一名北京工程師是「管理員」,可以訪問所有數據。《財富》最近的一篇文章稱,TikTok的一名高級數據科學家在2022年向字節跳動北京高管匯報工作。
在參議院聽證會上,參議院情報委員會副主席馬可‧盧比奧(Marco Rubio)問FBI局長雷,如果中共希望字節跳動公司「發布讓美國人相互爭鬥的視頻或傳播陰謀論,並讓他們互相攻擊」,那麼字節跳動是否必須遵守。
雷證實了這一點,並補充說:「這種影響力操作,或者你所描述的不同類型的影響力操作,非常難以察覺,這也是TikTok所涉及的國家安全問題如此重要的原因之一。」
在一次與哈里斯進行的播客討論中,創業者、人道科技中心的另一位創始人阿扎‧拉斯金(Aza Raskin)表示,TikTok是可以影響美國文化的「文化基礎設施」。
除了採用受中共控制的算法外,由於中共控制中國企業,這款軟件的數據安全也一直是個大問題。根據中共的《反間諜法》,如果當局提出要求,字節跳動則必須依法交出美國用戶的數據。
拉斯金說:「數據為TikTok算法提供了動力,然後算法又被用來操縱我們的思維。」
大紀元聯繫TikTok請求置評。
字節跳動上海公司。(Pedro Pardo/AFP via Getty Images)
一位女士拿著一部裝有TikTok應用程序的手機。(Oleksii Pydsosonnii/The Epoch Times)
一個屬於「國家機密」的算法
自2020年以來,中共一直反對出售TikTok,當時美國總統唐納德‧川普(特朗普)以國家安全風險擔憂為由,要求字節跳動剝離TikTok。總部位於德州的甲骨文公司(Oracle)的收購計劃泡湯後,川普總統發布行政命令,封禁該應用程序,但TikTok以憲法《第一修正案》為由提起訴訟,法院阻止了該禁令生效。
拜登總統2021年上任後,用商務部的調查取代了這一禁令,該調查至今未產生報告。與此同時,共和黨議員舉行聽證會,不斷推動解決該應用程序帶來的國家安全問題。
2023年3月,中共政府商務部發言人以技術出口問題為由,強烈反對出售或者剝離TikTok。據《華爾街日報》報導,最近,中共當局向字節跳動公司表示,中共政府寧願TikTok在美被禁,也不出售。路透社報導稱,在2020年(川普禁止TikTok時,)中共也採取了類似的立場。
智庫「政府問責研究所」(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Institute)主席彼得‧施韋澤(Peter Schweizer)認為,所有這一切都表明,中共將該算法視為「國家機密」。
他最近告訴《大紀元時報》:「對我來說,這表明了他們真正的利益所在,不是為了提供一個商業活動平台,而是為了創造一個施加影響力的平台。」
認知戰
施韋澤說,他認為TikTok是北京「認知戰」的一部分,目的是「讓西方變得愚蠢」。他說,「我們的孩子從字節跳動中得到的是棉花糖,而中國的孩子得到的是菠菜。」他指的是該應用程序的兩個不同版本。
認知戰是一種心理戰,心理戰是支撐中共滲透和破壞西方的「三戰」(輿論戰、心理戰、法律戰)軍事理論之一。
2021年1月4日,中共軍隊在新疆地區進行軍事訓練。(STR/AFP via Getty Images)
中國一所精英國防大學的一位著名軍事理論家將「認知空間」定義為「人類認知活動所涉及的範圍和領域,反映的是人的情感、意志、信仰和價值觀等內容的無形空間。」
在2017年發表於《軍報》的一篇文章中,他寫道:「認知空間作戰的對象是人,戰場是整個人類社會。」
作者主張以「信息和大眾精神文化作品為武器」,「直接干擾或控制敵軍的大腦,造成其心理損傷、意識混亂甚至是幻覺,最終促使敵軍在不知不覺中,做出違背己方利益的行動,如放下武器、投降或自殺。」
此外,中國學者在一項由國家資助的研究項目中發現,網絡上的情緒化內容可以非常有效地用於宣傳目的。
作者說,情緒化內容可以引導「受眾產生『獨立思考』的錯覺,將非理性情緒歸結為『義憤填膺』或『共鳴』,加劇價值觀混亂。」
施韋澤說,TikTok是年輕人的情感平台,是中共宣傳的完美媒介。他說:「宣傳機器說,『一旦他們越過那條線,認為他們擁有這種感覺,我們就抓住了他們,因為現在我們可以引導他們朝他們想去的方向發展』。」
「他們已經在這麼做了。」
TikTok施壓
TikTok對迫使中共撤資的法案施加壓力,顯示了該軟件的動員能力。
3月初,TikTok鼓勵其用戶遊說反對立法。許多用戶在打開應用程序時收到了彈出的消息:「採取行動:制止TikTok禁令」。然後,用戶輸入郵政編碼,查找其國會議員的電話號碼。
TikTok法案的主要發起人接到了「數千個」電話。德克薩斯州共和黨眾議員奇普‧羅伊(Chip Roy)稱,孩子們打電話威脅說,如果法案通過,他們就自殺。
3月中旬,眾議院以352票對65票的投票結果壓倒性地通過了這項立法,然後參議員們也開始接到同樣的電話。
2023年6月1日,北卡羅來納州參議員托姆‧蒂利斯(Thom Tillis)在與共和黨人舉行的午餐會結束後,走出國會大廈。(Anna Moneymaker/Getty Images)
參議員托姆‧蒂利斯(Thom
Tillis)在社交媒體上發布了一條令人震驚的消息。「聽著,如果你禁止TikTok,我會找到你、開槍打死你」,一位女性來電者說道,其他人在旁咯咯笑。「TikTok是一些人的工作,也是我唯一的娛樂,人們從那裡賺錢,我也想利用這個平台發財,總之,我會開槍打你,找到你,將你碎屍。再見!」
議員們表示,該法案不是禁TikTok,而是一項保護美國人,免受外國對手控制的算法和數據收集應用程序影響的措施。他們指出,如果TikTok切斷與中國母公司的聯繫,可以繼續在美運營。
但TikTok卻不這麼認為。「這項法案是徹底封禁TikTok,無論立法者們多麼努力地掩飾」,「這項立法將踐踏1.7億美國人的第一修正案權利,剝奪500萬小企業賴以發展和創造就業的平台。」
與此同時,TikTok還在華盛頓開展了全面的公關活動。
該公司在聯合車站和里根機場投放大屏幕廣告,稱「僅在2023年,TikTok就為美國經濟貢獻了240億美元。」該數據引用了牛津經濟研究院(Oxford Economics)的消息來源。它沒有說的是,這項研究是由TikTok委託進行的。
據一位資深立法助理稱,TikTok曾尋求參加國會聽證會,以便其首席執行官能與社交媒體平台Meta和X的高管坐在一起。這樣一來,美國人可能會把TikTok視為另一家總部位於加州的社交媒體公司。
2023年3月31日,華盛頓特區聯合車站的TikTok廣告。(Madalina Vasiliu/The Epoch Times)
只是另一個社交媒體平台嗎?
另一起事件表明,TikTok對中共而言不僅僅是娛樂和電子商務平台。
4月17日,「政客」(Politico)報導稱,中共大使館官員會見了美國會工作人員,遊說反對TikTok法案。
參議院情報委員會領導人告訴《大紀元時報》,中共大使館的努力表明,中共將TikTok視為影響美國的「戰略資產」。
根據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的數據,在美國,大約每10個TikTok用戶中就有4個經常在該平台上獲取新聞,其中絕大多數年齡在18歲至29歲之間。凱恩說,TikTok已經滲入了美國的通信基礎設施,而在民主國家,為了限制外國所有權,通信基礎設施通常受到嚴密保護。
「TikTok基本上起到了與CNN或福克斯新聞類似的作用」,他說,「想像一下,如果中共政府控制了CNN,將會發生怎樣的混亂。」
他表示,TikTok法案只是更新了現有法律,將通信基礎設施的監管範圍擴展到社交媒體。然而,通過看起來只是另一個美國社交媒體平台,TikTok可以利用仇外心理、反亞裔或言論自由的理由來反對該法案。
但凱恩說,外國對手的領導人在美國不應該擁有不受限制的第一修正案權利。他說,他認為TikTok被強制出售或被禁只是時間問題。
TikTok在4月21日回應稱:「很遺憾,眾議院以(禁止)重要外國(媒體)和人道主義援助為幌子,再次推動一項踐踏1.7億美國人言論自由的法案。」該公司還告訴員工,將根據第一修正案提起訴訟。
與此同時,洛麗‧肖特女士決心講述女兒安娜莉的故事,以便幫助更多的年輕人和其家長。
她說:「每當我覺得不能再就這個話題邁出下一步或再講一次這個故事時,我要做的就是打開她的TikTok帳戶,看看是否還在繼續推送。」
原文:‘Dark and Despairing’-How TikTok Exploits the Minds of American Teens 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責任編輯: 高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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