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少四個螺栓？波音陷入又一場危機
【大紀元2024年02月12日訊】（大紀元記者程雯綜合報導）「波音公司向阿拉斯加航空公司交付的一架飛機缺少四個關鍵螺栓，這意味著這架飛機本質上是一顆定時炸彈。」就1月5日一架波音飛機的事故而代表乘客向阿拉斯加航空公司提起訴訟的律師這麼說。
美國國會參議院航空小組委員會主席、參議員塔米‧達克沃斯（Tammy Duckworth）對波音公司製造飛機過程中的品質檢查流程提出了嚴重質疑：「為什麼沒有人發現這事？……誰簽字通過了這項檢查？」
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NTSB）2月6日公布的關於1月5日事故的初步報告顯示，這架波音737 Max 9飛機本身在從俄勒岡州波特蘭起飛前是沒有損壞的，只是一個緊急出口艙門上的所有四個關鍵螺栓都沒有了。
737 Max是波音公司最暢銷的搖錢樹機型，但是這樣一架現代噴氣式客機卻在離開工廠時少了四個關鍵螺栓，而導致1月5日發生一起緊急艙門在空中脫落的可怕事故，這再次引發了人們對波音品質控制的擔憂，並使波音陷入五年來的第二次安全危機。
為什麼會少了四個關鍵螺栓？
NTSB的初步報告包括一張來自波音公司的照片，該照片顯示了一個被稱為「門塞」的面板——即緊急出口艙門——上有三個螺栓缺失，第四個螺栓的位置在照片上被絕緣材料擋住。
這四個螺栓的作用是將該門塞固定到機身的「止動墊」上，防止門塞與 「止動墊」脫離並向上滑動。
初步報告說，這架飛機的緊急出口門塞附近有五個鉚釘損壞，這些鉚釘是由外包供應商Spirit AeroSystems安裝的。在西雅圖附近的波音工廠裡，Spirit工作人員更換了這些鉚釘，這個過程中需要拆下四個螺栓以打開門塞。
報告沒有說明是誰拆下了這些螺栓。據稱，換鉚釘工作結束後，在飛機上完成工作的波音員工之間的手機短信中包含了一張顯示門塞缺失螺栓的照片。
美國國會參議院航空小組委員會主席、民主黨參議員塔米‧達克沃斯（Tammy Duckworth）對波音公司製造飛機過程中的品質檢查流程和文件記錄提出了嚴重質疑。
在接受路透社採訪時，她問道：「為什麼沒有人發現這事？……誰簽字通過了這項檢查？」
美聯社採訪她時，她說：「他們沒有寫下任何內容。這絕對是波音公司的責任。我擔心我們這裡可能會出現多個故障點。」
NTSB還沒有宣布這起事故的可能原因——這將在全部調查後公布，而整個調查過程可能持續一年或更長時間。
波音公司執行長大衛‧卡爾霍恩（David Calhoun）在一份聲明中說：「無論最終得出什麼結論，波音公司都應對所發生的事情負責。這樣的事件絕不能發生在離開我們工廠的飛機上。我們必須為我們的客戶及其乘客做得更好。」
調查人員表示，他們仍在試圖確定是誰授權波音工作人員打開又重新安裝了這個緊急門塞。
安全專家表示，幸好這架噴氣客機是在起飛幾分鐘後還在爬坡升空過程中，只達到16,000英尺（約4,900米）高空，所有空服人員和171名乘客都被安全帶固定在座位上，如果飛機達到巡航高度38,000英尺（約11,600米），門塞脫掉後機艙內的減壓會更加強烈，而那時乘客和空服員可能會四處走動，這起事故就可能是災難性的。
事故發生後不久，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FAA）對此展開調查，並停飛了美國境內的整個737 Max 9 機隊的總計171架飛機。FAA後來要求對每架停飛飛機進行經過批准的「徹底檢查和維護程序」。阿拉斯加航空公司在完成一些檢查後已開始飛行部分Max 9客機。
波音的生產情況如何？
當阿拉斯加航空公司和美國聯合航空公司開始檢查其它的737 Max 9客機時，他們報告說發現有硬件鬆動情況，包括一些緊急門塞上的螺栓鬆動。波音公司表示，還沒有發現阿拉斯加航空和美聯航的其它Max 9客機缺少關鍵螺栓。
但是1月5日的這起新事故足以再次加劇了人們對波音製造品質的質疑以及對波音能否從接二連三的危機中復甦回來的懷疑。2018年和2019年有兩架737 Max 8客機發生致命墜機事故，造成346人死亡。接著是中共病毒（新冠）大瘟疫，導致波音公司負債380億美元。
2021年，波音公司與聯邦司法部達成和解，避免了波音由於未能準確描述與墜機事件有關的飛行控制系統情況而被指控合謀欺騙政府監管機構的刑事起訴。
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FAA正在調查波音公司及其供應商在製造Max零件時是否遵循了適當的安全程序。FAA也已禁止波音公司加快其737系列飛機的生產，直到FAA認為波音的品質沒問題為止。
FAA局長邁克爾‧惠特克（Michael Whitaker）2月6日表示，FAA對波音公司和其Max飛機主要供應商Spirit的製造流程進行的為期六週的審計已完成一半。惠特克說FAA提出了兩個問題：Max 9出了什麼問題以及「波音的生產情況如何」。
近20年前，波音將Spirit分拆為一家獨立公司，該公司在一份聲明中表示，他們正在看NTSB的初步報告，他們與波音公司和監管機構合作，「持續改進我們的流程，以滿足安全、品質和可靠性的最高標準」。
阿拉斯加1282航班上脫掉的「門塞」是為了密封額外的緊急出口。阿拉斯加航空和美聯航的Max 9飛機上並沒有太多的座位需要滿足增加額外緊急出口的要求，因此這兩家航空公司告訴波音公司安裝了這種「門塞」，因為「門塞」比正式的緊急艙門更輕巧、更便宜。
阿拉斯加航空估計，其65架Max 9飛機的停飛將給這家總部位於西雅圖的航空公司造成1.5億美元的損失，預計這些損失將由波音公司賠償。美聯航表示，停飛將導致其第一季虧損，並計劃未來不再使用尚未獲得FAA批准的機體更大、更新型的Max噴氣客機。
缺少經驗豐富的工人
FAA暫停了波音公司提高737機型產量的計劃後，卡爾霍恩表示，現在是時候「為快走而慢走」了。
根據路透社對十幾位現任和前任行業高管的採訪表明，生產壓力加上經驗豐富的工人外流，導致滾雪球一般的效應，直到1月5日發生飛機在高空中掉門塞的匪夷所思的事故。
密西根州航空航天諮詢公司AeroDynamic Advisory董事總經理、製造專家凱文‧邁克爾斯（Kevin Michaels）說：「看起來波音公司更注重的是投資提高生產力，而不是將其品質體系提升到一個新的水平。」
兩位熟悉波音品質部門的消息人士告訴路透社，由於許多經驗豐富的質量檢查員在大瘟疫期間離開，並且公司面臨遵守生產恢復計劃的壓力，近年來的質量控制措施已經減弱。
消息人士透露，雖然波音公司表示自新冠大瘟疫以來已增加了更多質量檢查員，但其中許多人是缺乏經驗的機械師，而這些機械師本身也是最近才被聘用的。
在被要求置評時，波音公司向路透社提及了卡爾霍恩上個月的說法，稱該公司「非常小心，不會太快推動系統」，並且毫不猶豫地放慢或停止生產，甚至停止交付，以確保做對事情。
波音公司表示，新的製造員工將參加為期10至14週的課程，然後再接受6至8週的上手培訓。隨著他們的進步，他們還需要贏得認證。
降低成本的禍根
業界高層向路透社表示，困擾波音質量問題的種子早在多年前就已播下，在2018年和2019年Max墜機事件引發的危機以及隨後的大瘟疫期間的行業混亂之後，問題的種子加速發芽了。
節省燃油的空中巴士A320neo和波音737 Max分別於2010年和2011年推出，進入了由低利率、高油價和亞洲低成本航空公司崛起而推動的熱門航空市場。
在過去十年的大部分時間裡，為全球中產階級服務的客機訂單如雨點般落到這兩家最大的飛機製造商身上。行業高層表示，漫長的等待時間造成了當今飛機製造的生產壓力。
為了滿足對主力飛機需求的激增，波音和空中巴士越來越多地向汽車行業尋求幫助，以提高其工廠和供應鏈的效率：以便宜的零件換取高產量。波音公司在新冠大瘟疫期間曾被迫放棄了一項廣受批評的供應商成本削減項目。
波音公司供應鏈負責人伊薩內‧穆尼爾（Ihssane Mounir）在1月5日事故發生後的首次公開演講中發表了一份合作聲明，敦促供應商發聲並加入由三十多家公司組成的論壇，該論壇旨在幫助理清供應鏈。
製造缺陷：大瘟疫後發現更多鬆動的螺栓
由於新冠病毒大瘟疫導致本已緊張的供應鏈破裂，空中巴士等公司也面臨品質不足和人員短缺的問題。歐洲監管機構也在2月初要求對A380客機由於製造缺陷而造成的微小間隙進行檢查。
專家表示，生產速度本身並不是問題。在2019年第二起Max墜機事故導致產量中斷之前，波音曾達到每月生產57架飛機的峰值，而且很少有品質問題。
但是隨著波音在新冠大瘟疫後逐步恢復生產，該公司卻面臨一系列備受矚目的製造缺陷，這些缺陷導致飛機交付速度放緩，其787Dreamliner夢幻客機甚至停止了交付。
去年12月，美國監管機構表示，一家外國航空公司在737 Max方向舵系統中發現了一個缺失螺母的螺栓，而波音公司則發現了一例螺母未正確擰緊的情況。
直到上個月的門塞脫落事故，波音公司的財務和生產量目標才退到次要位置上，該公司承認錯誤，表示存在品質問題，因為航空公司發現了更多鬆動的螺栓。
波音公司現在面臨著更多的壓力。業界高層表示，人工檢查是無可替代的，並對先前成本削減的持續影響和波音公司的決策提出了質疑，這已經成為FAA一項單獨調查的主題。
波音公司前高級經理艾德‧皮爾森（Ed Pierson）是2018年至2019年兩起Max空難危機期間的吹哨人，他表示，波音公司在他2018年8月離職前的最後幾年開始削減質量檢查。
他對路透社說：「其邏輯是，如果你可以取消這些檢查，你就可以加速生產。」
擰緊螺栓
2020年大瘟疫爆發後，已受到Max空難危機影響的波音公司又宣布分兩階段裁員3萬人。
現在，波音公司和其它外包公司正試圖把工人吸引回來，但是隨著產量的增加，這些公司也面臨著人才不足。這一次，重新僱用工人的模式變得很艱難。
波音商用飛機公司執行長史丹‧迪爾（Stan Deal）上個月告訴員工，自2019年以來，該公司已增加了20%的質量檢查員，並將增加對737機型的檢查。
令人頭痛的問題不止於此。根據傳統的製造手冊，在生產速度加快的同時，供應商提供零件的能力以及工人對新任務的熟悉程度也必須保持同步。
如果這條「學習曲線」出錯，就會帶來錯誤、浪費和成本的風險，或者在最壞的情況下還會帶來安全風險。
蒙特利爾麥基爾行政學院（Montreal’s McGill Executive Institute）商學院的航空航太專家、副教授路易斯‧賈洛雷托（Louis Gialloreto）說：「如果我坐在那裡將某個東西鉚接到飛機裡或機身上，或者我在用螺栓把某個東西固定到飛機上，那麼至少要有一個人來檢查我的工作。」
是否擰緊了螺栓似乎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過去，這一直是波音公司與工會之間關於通過減少質量檢查來提高生產效率的爭論焦點。波音公司上週向供應商發布了一份公告，制定了確保螺栓擰緊的做法。
2019年，在路透社訪問南卡羅來納州一家波音787工廠期間，波音展示了一種「智慧型」扳手，可以告訴機械師他們是否施加了正確的扭矩、擰緊了螺栓。波音公司表示，使用這種「智慧型」扳手可以允許安全地取消一些二次檢查。
波音公司的機械師工會當時則警告說，如此「品質轉型」舉措將把生產缺陷推到生產線下端，可能導致延遲交付並增加工傷。
波音商用公司的迪爾2月4日表示，公司將加快工具採購速度，以便所有737機型的員工都擁有合適的設備。
在生產線上的「出差旅行」工作
要根據製造手冊實現正確的製造程序變得越來越具挑戰性，因為噴氣式客機日益定製化的客艙，可能會因為缺少零件而出現錯誤的製造順序。
無論每一步驟的所有工作是否完成，737每天都會在生產線上向下移動一個位置。行業專家表示，當沒有合適的零件時，製造工人被迫進行無序的或被稱為在生產線上的「出差旅行」工作，這意味著當獲得合適零件後，工人們不得不帶著零件和工具到生產線的其它部分去完成工作。
路透社看到的2023年備忘錄顯示，空中巴士在努力實現產量目標時也面臨類似的問題。
最重要的是，波音公司正在努力解決在Max停飛期間或由於中美緊張局勢而未能交付的數十架噴氣客機的質量檢查問題，現在必須返工。
2月4日，波音公司取消了生產線上的「出差旅行」工作，儘管許多行業專家表示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迪爾說：「我們需要在他們指定的位置上完成工作。」
眾議院運輸委員會民主黨領袖、眾議員里克‧拉森（Rick Larsen）支持FAA不同尋常地對波音產量提出限制，儘管這會影響到他所在的華盛頓州選區。
拉森議員說：「事情就必須如此，因為波音公司以各種錯誤的原因『贏得』了這種關注。」
更多航空乘客加入訴訟案
上個月的波音飛機緊急門塞脫落事故後，之前一個航班的一組乘客也加入到針對阿拉斯加航空公司的訴訟案中，這組航空乘客表示，他們在飛機的緊急出口「門塞」附近聽到了「風哨聲」，並報告了空服人員。
律師馬克‧林德奎斯特（Mark Lindquist）代理了這起訴訟案，他的辦公室在2月7日發布的一份新聞稿中說：「乘客顯然注意到了風哨聲，並引起了空服人員的注意，據報告空服人員通知了飛行員或副駕駛。」
林德奎斯特律師的辦公室表示，一名飛行員檢查了駕駛艙儀表，讀數正常，因此沒有採取進一步行動。
該訴訟提到：「由此產生的衝擊、噪音和溝通困難導致機組人員和乘客之間缺乏適當的溝通，從而加劇了混亂和壓力。」
最初於上個月，林德奎斯特代表1月5日波音737 Max 9事故航班上的四名乘客在華盛頓州金縣高等法院提起訴訟。
林德奎斯特辦公室表示，2月7日修改後的訴訟中，原告總數已達到22人，其中包括一對帶著嬰兒的夫婦、一位母親和她13歲的女兒以及一名無人陪伴的未成年人。
修改後的訴訟指出，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2月6日發布的有關該事故的初步報告顯示，在艙門門塞脫落之前，用於固定門塞的四個螺栓就丟失了。
林德奎斯特辦公室說，該報告還指出，飛行員和機組人員沒有被告知這個緊急門塞的設計就是要在「減壓情況下」脫落。
該訴訟尋求人身傷害賠償，並認為乘客在事故中經歷了「嚴重破壞、恐懼、創傷以及嚴重和極度痛苦」。
2月7日，林德奎斯特在接受福克斯新聞「福克斯與朋友」節目採訪時表示，這架飛機「本質上是一顆定時炸彈」。
他說：「波音公司向阿拉斯加航空公司交付的一架飛機缺少四個關鍵螺栓，這意味著這架飛機本質上是一顆定時炸彈。這個門塞隨時可能脫落。」
林德奎斯特將這種情況與2018和2019年兩起波音737 Max 8墜機事故進行了比較，那兩起事故導致機上所有人喪生。他在那些案件中代表了數十名受害者家屬。
他還對福克斯新聞說：「從這個意義上說，這就像Max 8空難，這意味著飛行員不知道有關這架飛機的關鍵資訊。飛行員需要了解他們所駕駛的飛機的一切信息。」
波音公司還面臨著來自股東的另一項訴訟，指控該公司在潛在的「嚴重安全失誤」方面誤導了他們，此外還有一個代表六名乘客針對波音公司涉嫌造成身體和「精神痛苦」的集體訴訟。
責任編輯：李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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