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21年03月12日訊】(香港大紀元記者英格、梁珍採訪報導)中共兩會3月11日以2895票贊成,0票反對、1票棄權通過中共強推的修改香港選制草案。新華社迅速公布決定的具體內容,並表示即時生效。報導指出,這個決定有9條,「確保以愛國者為主體的『港人治港』」,「提高香港特別行政區治理效能」。香港中文大學政治與行政學系高級講師蔡子強認為,此舉令香港倒退50年,民主派的選舉發聲空間被中共進一步扼殺。
中共修改遊戲規則 防民主派「奪取政權」
蔡子強表示,去年港府押後選舉,以限聚令作藉口,事實上是由於民主派大勝,贏得8成(區選)議席,北京無法承擔被「奪取政權」的風險,因而採取修改遊戲規則,「搬龍門(移動比賽球門)讓你無法射中」。
他認為對民主派的衝擊,包括加強資格審查。「『非愛國者』不能參選。就是『港獨、勾結外國勢力』都不能入閘。即使部分可以入閘,但都可以把民主派的議席壓到四分之一以下,防止過半議席被民主派贏得而奪取政權。」
蔡子強又說,「本來對於市民來說,我只是想選擇一個能代表我的議員。但對於它(中共)來說,如果你選的議員威脅到它的管治權的話,就要發起『管治權的保衛戰』。」
本次兩會修改選制的決定中,表明選委會將擴大至1,500人,分成五大界別,包括「工商、金融界」、「專業界」、「基層、勞工和宗教等界」、「立法會議員、地區組織代表等界」、「港區全國人大代表、港區全國政協委員和有關全國性團體香港成員的代表界」。
立法會將擴展至90席,行政長官要獲最少188名委員聯合提名方能入閘。且上述五個界別中每個界別參與提名的委員不少於15名。行政長官要取得過半選委會票數,方能當選。
蔡子強說,「選特首是每個界別都要有提名,選立法會日後會不會都要有?如果每個界別都要有(提名)的話,由於民主派以前未曾試過拿到工商界提名,要拿到提名難於登天,就要看北京的臉色。」這種情況,它即使容許部分民主派參選,數量也會很少。更惡劣的情況就是,它完全不讓你參選,結果就是香港民主派再難進入議會。」
對此他表示,香港的情況「退步50年」,變成70年代的壓力團體——在議會中沒有機會投票、跟政府討價還價、拿到資源,無法建立群眾基礎。「以往還可以遊行,現在連遊行也不能。」
愛國者定義不清 目的引發寒蟬效應
中共人大會議通過修改香港選制草案的決定,香港特首林鄭月娥隨即發新聞稿表示堅定支持人大決定,並在傍晚會見傳媒。被問到有關資格審查委員會及選委會界別的組成,林鄭表示,她無法交代細節,這屬人大常委會的決定範圍。
林鄭在傍晚的記者會上,聲稱此次修例,中央從制度上全面貫徹落實「愛國者治港」的原則,並且「相信可以堵塞漏洞,解決立法會泛政治化等問題」云云。
至於什麼是「愛國者」的定義,蔡子強認為,中共並不會嘗試把「愛國者」定義清楚,目的是引起寒蟬效應。
他舉例說,「它之前修改過憲法,把中國共產黨領導從序言搬到第一條,那麼『反對一黨專政』就可以被詮釋為針對中共,你就是『反對憲法』『反對中國體制』。」導致誰都不敢再談「結束一黨專政」。「現在是修改了遊戲規則,沒有人知道最後收緊到什麼程度,來審查候選人的參選資格。」
自從2月22日夏寶龍等中共官員開始發表「愛國者治港」的言論以來,不少香港建制派、工商界,口頭上熱烈支持擁護「愛國者治港」。但蔡子強認為,有可能口是心非、心寒者眾。
「以往香港是能者居之,我們講道理、實事求是,但現在大家擔心引起一個風潮,讓很多人心寒。在很多事情上『上綱上線』。譬如,最近港府的一個高級政務官,從來也不是一個黃絲,但就被人針對她戴的口罩上有一個懷疑是『五大訴求缺一不可』的含義在裡面。結果連那個口罩生產商都要站出來聲明,生產商徽號只是英文縮寫,與黃絲無關。」
「這令很多人很心淡,是不是回到文革時期?那時是討論你『革命不革命』,現在是討論你『愛國不愛國!』」
建制派工商界恐被稀釋
蔡子強分析說,此次修改選制對整個香港政治生態有很大的衝擊,除了對民主派之外,建制派中受衝擊最大的是工商界。由於過往的選舉中,工商界都扮演關鍵角色,而中共在選舉委員會沒有安心票數,必須要與工商界做一定妥協。
然而近幾年,中共對工商界越來越不滿,及不信任。對北京而言,更願意相信香港的問題產生於「深層次矛盾」,「它將所有的問題的根源歸咎到所謂深層次矛盾。當然它不會承認政治問題,它找一個理由,就是把這種深層次矛盾看成是土地、房屋、青年流動問題、不滿大陸化等等問題——這些是它能接受的理由。」
而要解決這些「深層次矛盾」,工商界是最大阻力。「北京要處理的問題,包括:1. 土地;2. 房屋;3. 稅制。例如林鄭要搞空置稅,但現在是擱置。例如消費稅可以擴寬稅基,增加政府收入,但一定帶來工商界的反對。」
蔡子強預計中共會將工商界從立法會議席中「溝淡」(稀釋),工商界被稀釋了,「北京能夠掌控過半票數的時候,就會放膽推動一些所謂解決深層次矛盾的政策。對工商界不是好事。」
《基本法》變一紙空文
蔡子強坦言,「過去半年大家感到最諷刺的是,你總是讓我讀《基本法》,但問題是,我們發現讀完《基本法》,原來這些是可以改變的。」「我們可以說《基本法》45條規定了什麼,跟一句『除非中央要改』。『除非中央要改』這句話可能日後要加在每一句《基本法》的註解上。」
對《憲法》、《基本法》的任意詮釋、隨意改動,導致朝令夕改,立法前後矛盾。蔡子強說:「以前要罷免一個立法會議員,要經過一個立法會的程序。現在北京直接DQ(取消資格)。現在把《基本法》附件2也修改了。以前人大提出五部曲,現在沒有五部曲,變成了一步曲。以前《基本法》、人大提出的,可能第二天就改了。然後它會提出一個理由,即使這個理由與以前的它提出的自相矛盾。例如,政改方案,超級議席。」
「半年前學生問我《基本法》怎麼寫,我會告訴他如何如何,但到現在總是說人大在《基本法》之上,從憲制架構上是對,但如果總是這麼做的話,我們熟讀《基本法》的意義在哪裡呢?這些事情隨時會改變。」
對於研究政治、選舉制度的學者來說,蔡子強提到,以往一些學者有一些研究課題,例如「身分認同」,在目前的香港環境下,就會觸碰紅線。研究選舉制度還未碰底線,從1995年開始評論選舉,7屆立法會選舉,他都有評論。但他說現在最大衝擊是,「我們的研究範圍都被DQ了,日後的研究可能意義就不大了。」
責任編輯:連書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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