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23年07月06日訊】(大紀元專題部記者梁玉炎綜合報導)中國大陸經濟低迷,就業困難,讓很多青年人跑去非洲謀生。中國人登陸非洲久了,漸漸克服了對貧窮、戰亂、可怕社會治安的恐懼。對在中國就業市場受挫的年輕人來說,非洲是退路也是出路。
為什麼去非洲
2017年出版的《下一個世界工廠》的作者孫媛(音)說:「美國人在店裡買到的許多東西是中國企業生產的。」她說,「但生產地點不在中國,而是非洲。」
孫媛提到賴索托,一個位於非洲南部的小國。當地有數十家服裝廠為牛仔褲品牌Levi’s、柯爾百貨和沃爾瑪超市提供商品。廠裡工人可能是賴索托人,但廠主是中國人。
21世紀開始,隨著加入WTO,不少中國企業和商人把眼光轉向了最不發達的非洲。20多年下來,特別是習近平上台後推行「一帶一路」的擴張政策,更多的中國企業湧向非洲從事基建、貿易、礦產等行業。
除了僱用當地便宜的勞工之外,大量在中國大陸生存無望的年輕學子也跑去非洲。一些人對媒體講述了他們為什麼去非洲的故事。
22歲的茉茉2022年7月畢業於廣州一所985高校,管理類碩士。她到非洲的一個原因是,以前學校做課題時去過非洲,此外還和就業大環境有關。她被招到一家在剛果金的中國民營科技企業工作,為企業招聘本地員工和中國員工。
她周圍每個中國同事都告訴她,來非洲工作是因為這裡高薪。經她詳細了解,外派非洲的薪資由兩部分組成,正常部分是碩士每月1.5萬到2萬(人民幣,下同),這部分和國內同崗位薪資區別不大;另一部分是很可觀的海外補貼,企業會綜合外派國家的各方面條件給補貼,「你所去的國家越混亂,越危險,你能獲得的補貼越高。」茉茉介紹。
曾可依去年畢業於國內一所211院校法語專業。她在喀麥隆一家私營企業做銷售。這之前,她對非洲沒有任何印象。她說,「來到這裡明確的目的就是掙錢,我和我同期的同學都想要一個物質保障,就等著在這裡工作兩三年,回去買一套房子。」她只想拚命儲蓄,感覺把錢攥在手裡才安心。
開始的時候,曾可依壓力比較大,銷售行業從頭幹起,每天下班回到宿舍還要再學習,每個週六上午都要上班。跟當地的客戶打交道也不容易,每個區域都有自己的法語口音,這些跟以前在課堂上學到的不太一樣。
張蘭蘭出國之前在國內一家電商企業工作,想到非洲,腦子裡就是瘧疾、貧窮、偶爾有暴亂。但看到一個在阿爾及利亞工作的朋友發到朋友圈的當地圖片,有海和白色的房子,「我感覺建築還挺美」。
四年後張蘭蘭裸辭,一個月後被阿爾及利亞一家中資企業僱用,負責翻譯和採購。工資還過得去,吃住都不需要自己花錢。最吸引她的一點是,上幾個月的班就可以帶薪休息一個月,假期公司還會支付回國機票。她發現到非洲很容易攢錢。
知乎用戶「莫道不覺曉」2021年8月發文披露,他畢業七年,人在非洲,已在三個非洲國家的某中字頭國企長期工作過。
他說,這是個遍地「黃金」的地方,能闖的個體老闆,賺幾百萬的算一般,好點的幾千萬,做的大的就更厲害了。主要在於2000年開始非洲的黃金十年,中國基建大舉進攻非洲,衍生的其它生意只要肯幹就是撿錢,當年哪怕是個做百貨、超市、酒店、飯店的,一年小幾百萬輕輕鬆鬆。但疫情加上經濟形勢,人少了不止一半,各行各業都很慘澹。
拿錢最多的是華為和中共央企國企之類,他說,「每天一起打球的華為哥們透露,每天100美元的海外補助就很高了,加上各種獎金績效工資一年四五十萬打底(最底層員工)。另外類似我所在央企,必須說非洲升職很快,大部分國企工資完全看職務,從一開始一年十萬出頭,現在勉強有個三十萬出頭,至於獎金或者其它就不好透露……」
他認為,如果家裡條件不好或者一般,非洲好好幹六七年,國內買一兩套房子輕輕鬆鬆(不算北上廣深)。
報導說,應屆生去非洲,起薪基本上是大陸同崗位薪資的兩三倍,頗有一種「掙快錢」的意味。事實上,年輕人很少考慮更長遠的問題。
據茉茉觀察,「現在沒有人會想長久跟一個公司綁定一起的,許多人想的是我能賺半年的錢就賺半年的錢,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在非洲生活工作的苦和樂
很多人對非洲的印象是很熱、大片的沙漠、發展落後、戰亂和疾病。中企招聘的時候會跟候選人反覆溝通,確認他們真的了解情況。
據報導,實際情況是,北非比較歐化,西非、南非也還好,中非較亂。
中企普遍的做法是,創建一種宿舍工作區,就是通常說的工作生活在一起的園區。外出購物等活動通常公司派車集體行動,個人外出需要報備。
「莫道不覺曉」介紹,非洲環境也沒那麼差,因為中國人基本都在中國圈子裡,如果在建築行業,辦事處、分公司或者項目部都很好,應有盡有(就怕在特殊工地上)。他說,非洲國家經濟圈肯定也都是在首都,白人殖民地很會享受,繁華地段也是比得上國內地級市。早兩年剛果首都都普及4G網絡了。
但安全還是大問題。陳龍2018年畢業,在非洲一家中資企業做互聯網運營工作。他特意在國內買了個手機鏈,平時出門都會將手機鏈死死繞在自己手上,這樣就算搶劫的也很難搶走手機。
報導說,把大家圈養在園區,好處是公司解決大部分生活起居問題,個人省了不少費用,便於攢錢;差的是,年輕人的娛樂和消費都很匱乏。
曾可依抱怨,在喀麥隆有種寸草不生的感覺。有些國內習慣很難斷開,比如想喝奶茶和點外賣,但這些在非洲都做不到。
醫療問題也很棘手。陳龍身邊許多同事都經歷過感染瘧疾,人燒得迷迷糊糊。
張蘭蘭記憶裡最快樂的時刻,就是休息常去的一片海灘——她和同事在海邊漫步,看見當地人牽著兩匹馬,一番交流後,對方同意讓她騎馬拍照。
「要是交給我們中國人來開發,這裡早就成旅遊勝地了。」張蘭蘭感慨。
陳龍度過最初的恐懼期,便開始探索外面的世界。他發現非洲也有很多KTV、中餐廳,還找到了踢球和炸金花的華人。後來他還買了車,經常從一個城市開往另一個城市,路上碰到刁難的警察,給點錢就解決,「心態好了這都不是什麼事」。
如今,身為外國人的陳龍找到了感覺,就是自己在這裡「很特別」,最特別的感受是工作「不捲」。他住在公司配備的別墅裡,有保姆有泳池。他似乎看到國內外商的待遇來到自己身上。他說,「後來就慢慢習慣這種生活了,回不去了。」
在非洲的中國非法勞工
非洲的中國企業可分為三類,一類是高科技企業,例如華為、中興、OPPO、大疆之類;第二類是做基建的國企,例如中建;第三類是做貿易的民企。
有的人圓了發財夢,有的人卻夢斷非洲。最多的是非法勞工。
雲南大學非洲研究中心講師王濤和該中心博生王猛,在他們合著的《非洲的中國非法勞工問題》一文中表示,隨著赴非洲從事經貿活動的中國人日益增加,據西方研究者估計,目前在非洲的中國人已逾100萬人。
作者分析,赴非違法從事經貿活動的中國勞工有四種類型:一,未辦妥「工作許可」,但提前赴非工作的人;二,工作許可證到期,尚未辦妥新許可證而繼續工作的人;三,經非正規程式赴非工作,如通過旅遊簽證入境,卻從事經貿活動的人;四,手續辦理不正規、不完整,卻已開展經貿活動的人。
作者說,中國非法勞工問題在尼日利亞的紡織與銷售行業、加納的採金業等領域較多。尼日利亞是西非最大也是非洲人口最多的國家,同時還是中國在非洲第一大海外工程承包市場。尼日利亞法律規定,只有獲得工作許可的外國人才有「從國外進口紡織品」的資格和開展商業活動的權利。但部分中國人卻通過賄賂等手段,進入這一領域。在最大城市拉各斯(Lagos)、北部重鎮卡諾(Kano)等主要市場中,都有中國人在從事與紡織業有關的生產和零售。
2012年5月,尼日利亞移民局在卡諾的堪汀夸里紡織品市場(Kantin Kwari Textile
Market)逮捕了45名中國非法勞工。之後當局在卡諾、拉各斯、卡杜納(Kaduna)和奧尼查(Onitsha)等城市共逮捕95名中國非法勞工。非法勞工也增加了尼日利亞民眾對中國人的厭惡情緒,甚至發生多起搶劫、襲擊在尼中國人事件。
加納為非洲第二大黃金生產國。最早到加納淘金的中國人來自黑龍江,20世紀90年代末,湖南株洲人相繼來此,他們多為非法勞工。2006年加納新頒行《礦產和採礦法》明確規定,該國面積25畝(約合152畝)以下的小礦開採權只授予年滿18週歲的加納公民,外國人不能接受或購買小礦權,也不得從事小型金礦開採。而就在同年,廣西上林的大批採金者湧入加納,引發新一輪淘金熱。少數人因此致富,同鄉紛紛來加納採金。到2009年,已有超過1.2萬名中國淘金者在加納採金。他們沒有專業採金許可證,卻從中國購買採金機器,通過賄賂當地酋長從事採金活動。
一名安哥拉的中國商人接受中共黨媒《環球時報》採訪時稱,「警察和移民局的人每週都來找我們要錢……為什麼我們活得像賊一樣?」為了躲避懲罰不得不向管理者行賄。
2012年3月到10月的幾次行動中,加納移民局和警察局先後逮捕了數十名至上百名中國非法採金者,並打死其中一人。2013年2月至5月,加納方面連續發起多次逮捕中國非法採金者的行動,並導致多人死亡。在加納總統馬哈馬(John
Dramani
Mahama)主持下,加納五部委組成清理非法採金工作組,共逮捕了4592名中國非法採金者,並將他們遣返回國,沒收、銷毀其採金設備。
責任編輯:連書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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