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林做三七 林 順 松
柯文哲醫師救了不老林一命,否則,8月12日就是不老林的三七。
話說三七並非三七仔,而是當一個人過往了,依台灣民間習俗,每七天要做一個儀式,以慰亡者在天之靈、也讓家屬更能安心。
父親節那天,筆者很早下班回到家,小兒子也很快就跟著到家;令我感動的是,他悄悄地掏出二千元,雙手遞給我,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小犬畢業於台灣科技大學電子系,是科技大學第一志願,今年剛退伍、卻找到一個待遇不太符合期望的工作,收入奇低;筆者仍鼓勵他努力去適應,他也非常認真去上班,每日兢兢業業、從不遲到早退。他非常省吃儉用,收入雖少、又要還助學貸款,其他開銷都降到最低,銀行存款超乎同樣情況年輕人,包括其兄的相對水平;但是,他卻自發性慷慨解囊給我這個老爸、聊表心意,金額雖說不大,這樣的舉措,筆者非常欣慰。
美中不足的是,小犬不發一語、也沒有包裝地交給老爸。筆者自是機會教育,一則表示高興,再則告知他可以作得更好,只要開口:「爸爸節快樂!」一句,老爸會更高興,如果送給他人,應該用個紅包袋會更好。
小犬這樣的表達方式,有一大部分由於我們的教育,欠缺教導溝通、表達能力的課程,往往美意無法讓他人充分感受。身為父母的,也應時時提醒子女的應對進退。
今天下午,邀請爸媽到飯店喝下午茶,也是以慶祝父親節為名目,小妹正巧自美回國,也一併受邀當陪客。他們平日住桃園,星期日到台北作禮拜,到一點鐘結束,這樣安排讓兩位老人家,減少舟車勞頓;家父今天出乎意料,胃口好得不得了,快樂得像個上麥當勞的小朋友。
家父育有五兒一女,自台中高工畢業後,即進入電信局服務,四十六年後,從中華電信公司退休,堪稱從一而終,終身奉獻給電信產業,六十年前我們家一直就有電話,那時候的電話是用手搖、電信局用人工接通對話雙方。家母則是家庭主婦、在家相夫教子,把我們拉拔長大,從小我們住在寬廣的公家宿舍,家母養雞、養鴨、種水果,減少購買佳餚支出。那個年代,養六個小孩,也真的食指浩繁、非常不容易。
家父作事勤快認真負責,年紀輕輕即展露頭角,三十歲即晉陞為工務站站長。但是,也得因此到偏遠地區服務;我出生時住台南永康,四歲時舉家搬到花蓮縣玉里,讀到小學三年級時,家父為了我們孩子的教育問題,放棄站長職務,轉到台南市降級服務。其後又搬了幾次家,我則小學讀了四所學校才畢業。
民國五O年代,電信局向日本NEC購買當時相當先進的通訊設備,須要一批台灣工程師自行維修,選派至日本受訓;以當時氛圍,出國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只准公務或就學,不能出國觀光;即使獲准出國,到日本的來回機票,大約是上班族三到六個月的薪水。考試形式作一下,高層其實都已經預定派誰出去;父親一開始,是陪考的一員,但是他不氣餒,努力用功讀,測驗竟然取得滿分,電信局不得不派他去日本,那也是家父有生之年第一次出國。
家父作事、讀書都認真,對子女的要求也一樣嚴格,功課、考試不理想,在學校被老師打手心,回到家,家父再加碼,我們兄弟及小妹讀書都戰戰兢兢,深怕一不小心,就遭家父一陣排頭。偶而也有例外,我參加初中聯考的七天前,騎腳踏車摔車,造成右手臂成U字型,骨折了;只考上第四志願──台南忠孝初中,家父展現慈父的一面,常常親自帶我上醫院。所幸三年後,順利考取南一中。
小妹考高中時,發生一件插曲;那時候放榜,以收音機廣播播報,一個學校、一個學校報,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唸;家父聽到小妹名字,出現在北一女夜間部,勃然大怒!家母說:「我聽到的是北一女,應該不會錯。」家父怒火中燒,拿起棍棒就要打小妹,家母趕緊拉小妹逃進房間反鎖;家父卻猛踢房門,想破門而入,好好洩忿!正巧我回到家,協助勸解,並馬上到報社看榜單,證實小妹順利上了北一女,才結束一場烏龍鬧劇。
因為經歷了這件事,家父的行事風格改善,後來小妹考上淡江大學,就沒有再生風暴。
家父年輕時常嚷嚷:「我只要活到53歲就夠本了。」原來家祖父、家曾祖父都是53歲離世,家父有這樣的認知;現在已經86歲了,身體老化現象是當然,牙齒全數義齒、走路較遲緩,幾年前二度小中風,經過復健,左手仍不方便行動、無法使力,偶而像個小孩鬧點小脾氣,身體仍舊硬朗,是我們全家的福氣。而他的兒子們,都早已跨過53歲的門檻,小妹也快了。
家父母含辛茹苦把我們兄弟妹妹養育長大,藉父親節機會,聊表一點感恩之情,也是為人子女應有的態度。我們要向爸媽學習之處,仍在所多多。祝爸媽長命百歲、健康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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