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恐懼川普,不如冷靜看趨勢!白宮情資分析專家告訴你川普時代的世界局勢
下一任美國總統川普曾說,要在美國和墨西哥之間築起一道牆,再加上低迷的經濟局勢,未來美國會走向孤立主義嗎?會如何影響亞洲局勢和美台關係?
什麼是孤立主義?如果美國治世即將告終,全球的局勢會變得怎樣?
美國國家情報委員會前顧問 馬修.巴洛斯,從1986年進入中情局,2003年進入國家情報委員會,負責撰寫「全球趨勢」研究報告提供白宮兩任總統決策。他也預言,未來幾十年亞洲秩序的四大發展可能。其中就觀察到,(不論誰當選)美國可能走向孤立主義,專注處理國內事務。
一、延續目前的秩序:
中美之間按照規則合作,卻也暗中較勁,亞洲多數國家則是居於中美之間。美國持續維持海上霸權,其聯盟體系則維持安全秩序,而美國目前的權力優勢削弱了中國軍事化、北韓核武發展,以及亞洲其它潛在安全問題的風險。亞洲體制繼續扎根,經濟整合持續朝太平洋軸心發展,而不是單純的亞洲軸心。最大的衝突威脅是小型的軍事衝突過度發酵,進而導致情勢失控,引發大眾潛在的民族意識狂熱。
二、權力平衡的秩序:
強國競爭不受限制,勢力的相對變化助長了競爭,美國的角色弱化,退回孤立主義或經濟衰退會讓人更覺得美國的投入減少,例如美國維護東亞安全的意願。這樣的地區秩序「正適合競爭對立」,有些亞洲國家可能會發展或購買核武,做為彌補美國維安減少的唯一方法。這是最糟的情境,東亞可能因此陷入區域衝突,規模比現在的中東衝突還大,而且東亞有更多的經濟與科技方法,可以發動比中東還要致命的戰爭。
三、統一的地區秩序:
東亞共同體照著歐洲民主和平的方式發展,這種區域發展的先決條件是中國的政治走向自由化。這樣的區域秩序發展是假設亞洲的地方主義會想要保留亞洲小國的自主權,但是多元又愛好和平的東亞共同體,可能仍需要由美國來負責維護區域的安全。有鑑於大家對中國勢力的日益恐懼,這是目前看起來最不可能出現的情境。
四、以中國為中心的秩序:
中國位居階層式區域秩序的頂峰,這是假設亞洲體制必須改變方向,照著亞洲軸心的封閉路線發展,而不是開放的跨太平洋區域主義(1990年代初期以來,建立亞洲共同體背後的主導動力)。除非中國降低威脅性,並和鄰國培養更好的雙邊關係,否則很難看到這種情境發生。
除了美國不見得會持續在東亞扮演要角之外,中國的弱點也許是最大的不確定性。萬一中國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無法晉升為先進的經濟體,雖然它仍是亞洲的主要大國,但是過去因驚人崛起而衍生的影響力將會消散。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可能更積極向外發展,領導人會試圖把人民的注意力轉離其國內的問題。如果中國與鄰國或美國發生衝突卻輸了,也可能削弱它的地位;相反的,若是中國贏了,以中國為中心的秩序更有可能發生。
美國治世告終? --結構性改革的成敗,以及質易與軍事的影響力將是關鍵
「衰退」是個敏感字眼,我在國家情報委員會撰寫《全球趨勢》時,有人告訴我避免用這個字眼來描述美國,然而到最後,我還是免不了談到「相對衰退」。
美國即使身為群龍之首仍必須先改造自己,才足以面面大幅改變的世界。
美國不再獨大,中國亦無法取代美國
我發現,遠離華府當局的年輕世代比較能理解全球局勢的變遷,很多人對於未來非常悲觀。2011年秋天,我與賓州州立大學的工科學生討論未來的可能情境,這些年輕人對世界前景的悲觀看法令我震驚。他們對於華府當局與政治系統解決重大問題的能力特別憂心,這絕非偶然,我遇到的其他學生也覺得未來前景黯淡。2012年2月皮尤研究中心的調查發現, 只有半數的美國人認為美國文化優於他國,相較之下,2002年的比率是60 %。調查也發現,美國的年輕世代比較不會像老一輩那樣,覺得美國特別優異,獨一無二。
我覺得美國的市井小民抓到了一些趨勢,無論你怎麼看,西方國家都會愈來愈趨於少數,處於權力日益分散的環境。全球經濟的榮景將與開發中國家的發展愈來愈相關,全球的財富版圖正在轉移,2008年,中國超越美國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儲蓄國,到了2020年,新興市場的金融資產比例預期將會加倍,新興市場將會成為世界經濟中更重要的資金來源。
美國透過TPP與TTIP,與歐洲和亞洲建立緊密貿易關係
二次大戰以後的時代是由G7(指美、英、法、德、義、加拿大、日本,它們彼此是盟友,也是合作夥伴)主導經濟和政治。美國展現的勢力有賴於它與西方合作夥伴之間的強大聯盟(在對抗法西斯主義與共產主義下建立的),美國也因為這個聯盟關係而壯大。
展望未來,無論你建構什麼務實的經濟成長情境,G7整體占全球軍事總開支的比率將會下降。2030年,美國仍會保有領先的軍事實力,但要維持目前這樣的國防開支則令人懷疑。過去幾十年來,美國國防開支占美國經濟的比率持續下滑,隨著人口老化與利率攀升,美國如果不徹底改革社會福利計畫或大幅增加稅收,社福成本將會在聯邦政府預算中占愈來愈高的比率,過去G7享有的軍事優勢將會逐漸消失。
不過,由於歐洲與美國有共同的價值觀,歐洲對美國來說是最關鍵的因素之一,但是這並非典型的美國觀點,美國外交政策界有許多精英都認為歐洲沒這麼重要,他們批評歐洲已趨疲軟,不太能夠成為美國的優良合作夥伴。我的職業生涯是從分析歐洲起家的,我可能比較能夠了解這對美國與歐洲來說牽涉到多麼龐大的利益。歐洲確實面臨多重挑戰,即使是在最近發生歐元危機以前,歐盟就已經出現身分認同危機,而且現在大家對歐盟的看法愈來愈負面。2013年的民調顯示,60%的歐洲人不信任歐盟,比2007年初的32%大幅增加,將近50%的歐洲人表示他們對歐盟的未來感到悲觀(目前有二十八個成員國),相較之下,2007年底的悲觀比率才25%。
但是,我仍主張歐洲對美國未來的利益相當重要。當世界逐漸走向多極化時,歐洲疲軟會讓美國更難以維持二次戰後的國際自由秩序;相反的,由於歐洲在多邊主義方面與美國有許多相同的價值觀,如果歐洲變得更強大,可以提升美國維持這種秩序的機率。
在歐洲各國的首都談論歐洲是否衰退,就像在美國討論美國的未來一樣,是個充滿爭議與敏感的議題。我去布魯塞爾參加一場會議,會中討論激烈,有些人強烈主張歐洲無論是相對或絕對上,一點也沒有衰退,但也有些人(包括席間許多歐洲人)認為歐洲在世界上扮演的角色愈來愈小。
美國可能走向孤立主義,專注處理國內事務
萬一美國經濟無法完全復甦,經濟成長減緩至遠低於前述2.7%的水準,美國與國際系統都會出現截然不同的情況。疲軟的國際貿易與美國國內危機的外溢效果,將會減緩其他國家的經濟成長。經濟成長放緩也會壓低美國的生活水準,美國的中產階級在過去二十年間已經經歷了收入停滯不前的窘境,在這種悲觀的情境下,中產階級會再進一步墜落,雖然美國在這種情境中不見得會絕對衰退,但多數美國人與觀察家會以為美國正在衰敗,讓美國更難領先。
我認為美國在這種情況下無疑會更加關注國內的局勢,走向孤立主義。
在樂觀的情境中,美國經濟重振將會增加美國持續參與全球和區域挑戰的機率。美國政府在完成《跨大西洋貿易與投資夥伴協定》與《跨太平洋夥伴協議》之後,可以進一步促成新的全球貿易談判,強化管理國際貿易體系的規則。當美國更強大時,才會更有能力因應中東的動盪,以及防止其他失敗國家的崩解。美國更往外發展後,可以在多強崛起(尤其是中國與印度)因而導致對立加劇的亞洲,繼續扮演維護秩序的角色。不過,美國重振雄風不見得是萬靈丹,無論美國是否領導世界,恐怖主義、大規模毀滅性武器的擴散、地區衝突,以及其它對國際秩序的威脅,還是會受到本身動態的影響。
不過,在悲觀的情境中(亦即美國復甦失敗),影響會更加顯著,全球將會出現龐大且危險的權力真空,而且非常迅速。如果美國疲弱,歐洲經濟也會放緩,貿易改革與金融和貨幣體系的改革都會遭到拖累,全世界的貿易集團可能都只在乎集團內的狀況。
在這種負面情境中,美國更有可能失去在區域的影響力,例如亞洲的中國與印度、中東的伊朗、歐亞大陸的俄羅斯。前面提過,中東局勢已經很緊繃,遜尼派對抗什葉派,以色列對抗伊朗,這種情況只會增加公開衝突的可能,這樣的世界會讓人聯想起英國在一九三○年代失去全球領導地位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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