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做久了就成一件大事
「小事作久了就成一件大事」,這句話用在《文訊》雜誌總編輯封德屏身上,最是恰當不過了。
《文訊》雜誌早期隸屬國民黨文工會,想當然是國民黨政令宣傳的喉舌。那時期,我對這份刊物,沒什麼特別印象,當然,也沒什麼好感。我在那時期就認識封德屏,因為我當時也主編一本民間的刊物,彼此算是同業,坦白說,她當時給我的印象只是樸實而已,談不上其他。後來國民黨文工會放棄文訊雜誌這作為喉舌的工具,文訊雜誌等於斷奶了,失去了靠山,文訊雜誌何去何從?一票工作人員可能就此失業不說,偌大的文史資料檔案如何保存呢?當成廢紙丟去垃圾山的焚化爐嗎?
封德屏身為總編輯,也是為人作嫁的打工仔而己,照理說這些事輪不到她煩惱,因為在雜誌社的編制上,她的上頭還有社長、發行人呢,當社長、發行人棄而不管時,她大可以也不聞不問,一走了之,可是她選擇了承擔,她接下了這份刊物。
「要害一個人,就勸他辦雜誌」,是三、四十年前紙本刊物還能存活的時代所流行的一句話,這句話的背後意味:辦雜誌很難,不易存活;而處於網路時代的現在,不要說紙本刊物,連報紙的命運都岌岌可危,朝不保夕。封德屏好大的膽子接下《文訊》雜誌呀!當時在媒體得知她的選擇,我心裡如此揣想。後來本人不安分,轉換跑道,從編雜誌到搞社會運動,到從事衝撞體制的金融創新,但即使不靠搖筆桿謀生,文史還是我的最愛,陸陸續續從媒體及文友處得知她的消息。《文訊》雜誌越辦越起勁,每月除了有藝文活動講座、資深作家的關懷照應,更重要的還有文學資料庫的建立…等,特別是後者,那簡直是一份工程。
我認識的一位客籍長輩,旅日四十載的知名學者戴國煇教授去逝後,畢生的撰述手稿及收藏的日文文獻多達五、六萬冊,是研究台日及兩岸珍貴的文史資料,他的遺孀林彩美女士從中研院爭取到800萬的經費,希望編輯成冊,留給後世。首先她將這份翻譯、編撰的工作交付給遠流出版社,大概工程浩繁吧!拖了三年還難產,後來戴國煇全集一套二十七冊,是文訊封德屏及其團隊完成的。
不獨如此,封德屏及其團隊還從文化局接下紀州庵的營運工作。紀州庵位在新店溪公館附近的水岸旁,是日據時代平松家族所蓋的一棟日式餐館,光復後為省政府接收,改為員工宿舍,是很多作家、名人童年成長的居所。這兩年文化局投入心力修復整建,加上文訊封德屏及其團隊努力經營,漸成文藝活動的一個景點。星期假日,我和另一半常從住家景美沿水岸漫步到公館,或探看自來水園區的重金屬樂團到底玩些什麼,或到客家文化園區的客家產業市集湊湊熱鬧,也常順路到紀州庵吃個簡餐、喝杯茶。近來也多次和文友陳祖彥、鄭明娳相約參加紀州庵的藝文活動。
一個人很容易知道自己言行可不可為的紅線,但不容易知道自己能力可為的底線,比如自己的耐力、潛力等等。我一直相信人的潛力是可開發的,老天給每個人的聰明才智、資質秉賦或有不同,但放膽去踐行,反而能開發自己所不知的能耐,我想封德屏就是很好的一個例子。現在的她,藉由時間的淬鍊吧,感覺上她身上有種磁吸力,煥發著一種光彩,讓越來越多人願意加入文訊的志工陣營,幫她,幫文訊。
日前,在紀州庵封德屏舉辦她自己的第一本新書發表會,書名《荊蘄裡的亮光》,窄小的會場上擠滿了人,可見她人緣之佳。在文化產業大環境不佳,《文訊》雜誌的存在,且撐起了一片天,委實不易。特別是台灣政治藍綠無止境地惡鬥,讓現代人精神苦悶,文訊雜誌的改頭換面,不僅讓文壇的老一輩得到關懷,更讓年輕人有精神的一片憩息地。她這本書,紀錄的是她每期的工作重點與心得,從書中看出她的團隊簡直就像「行善團」,每月到全省各地偏鄉,訪視資深的老作家,噓寒問暖,在「重科技、輕人文」的台灣,幸好有他們,保留一塊不分藍綠,讓人呼吸、喘息的文學園地,特撰此文給他們一個「讚」!
紀州庵位於台北市同安街,鄰近新店溪畔公館段的河濱公園,
星期假日都有小型文藝活動。
星期假日都有小型文藝活動。
戶外舉辦茶藝課、手作課、書法課;
室內則有大提琴獨奏與詩的朗誦。
室內則有大提琴獨奏與詩的朗誦。
紀州庵藝文空間不大,但有間小書店,
亦兼售簡餐、茶點;旁邊還有些綠地、老樹,
是聚會、聊天的好地方。
亦兼售簡餐、茶點;旁邊還有些綠地、老樹,
是聚會、聊天的好地方。
紀州庵建於日治時期,原為平松家族經營的日式料理店。
筆者和友人偶爾來訪。
(圖左為前幼獅文藝主編 陳祖彥,
右為東吳大學中文系教授 鄭明娳)
(圖左為前幼獅文藝主編 陳祖彥,
右為東吳大學中文系教授 鄭明娳)
(圖左為筆者,中為封德屏,
右為東吳大學中文系教授 鄭明娳)
右為東吳大學中文系教授 鄭明娳)
附註:當天因下小雨,到訪該處的人不多;現在紀州庵的知名度漸開,假日參訪的人數越來越多,人氣指數一直飆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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